对兰依(化名)而言,这个暑假泪水比汗水多一些,快乐比痛苦少一些,即便她已经结束了高中生涯,成为了杭州师范大学的一名新生。
在吉安市泰和县老营盘村,兰依的父亲罹患肝癌三年后,在这个8月病情突然加重,双眼重影,食物吃两口就开始呕吐,身体随着疼痛加剧不断消瘦,不好的消息还是从医院传来:癌细胞扩散。
患病之前,兰依的父母在深圳务工,一个跑出租,一个在厂里做活,爷爷奶奶在老家帮忙照顾4个孩子。虽然父母远在他乡,一年到头除了国庆、春节和孩子见不上几次面,但对他们的关心却从未落下。“每周爸爸妈妈都会和我们打电话,了解我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,问我们有没有需要的,很多时候即使我们没有提出需求,妈妈也会买许多衣服、零食和一些日用品寄给我们,”兰依回忆道,“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。”兰依和姐姐大大小小的考试成绩还被母亲绘制成表格,在出现波动的时候及时给与她们引导,即使姐姐已经在一所“211”高校上大三,这份成绩表依然被完整保留下来。
用兰依的话说,这个家最大的特点是“团结”。小时候留守在家,爷爷奶奶会常常叮嘱他们“爸妈常年在外打工不容易,不能怪他们不在家陪你们”,父母一有机会,同样也会告诉他们要里体谅长辈的辛苦,“这让我从下就种下了感恩的种子。”高三时,学业压力和父亲的病让兰依有些喘不上气,焦虑、失眠,成绩在班级第30名和前十名波动,妈妈和姐姐轮番上阵,打电话宽慰她,指导她,“稳住”了冲刺的最后一程。
这份把每个家庭成员系在一起的“团结”,同样让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,将彼此的后背紧紧靠在一起,勇敢地面对风浪。
8月末,兰依的升学宴在老家举办,此前在深圳接受治疗的父亲回来为她庆祝。家里人为要不要放烟花纠结,一方面是父亲的病,另一方面又是兰依辛苦三年的升学宴,考量再三最终还是以女儿的感受为重,只是烟花燃放完后,兰依看到父亲悄悄地流泪了,“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,就是从爸爸生病那一天开始,就是家里所有快乐的事情都是苦中作乐。”
孩子们都开学后,父亲不太想回深圳继续接受治疗,这也是兰依离开家乡后最担心的地方。“爸爸觉得自己拖累了我们,没办法给我们更好的生活,我特别难受,”兰依有些哽咽,“但我们全家人依然坚持鼓励他继续治疗。”
当下,兰依母亲也暂停工作回到老家照顾丈夫,兰依不知道家里具体经济状况如何,“爸妈从来不会告诉我们这些,只让我们专心学习”,但她其实有所感知,“妈妈不再主动给我们买东西,除非我们提出来”。好在有春蕾计划和各种社会救助,帮助兰依顺利完成了学业。“我真的特别感谢我们国家的繁荣富强,感谢社会好心人的帮助。”
高一的夏天,得知父亲生病的时候兰依想不明白:“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家?”现在步入大学,踏入另一种未来的她不再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,“爸爸不希望我因为他耽误学业,我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大学继续努力,不辜负爸妈的期望”,她还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反哺父母,希望父亲能够挺过这个难关,就像她无数次用来鼓励自己的那句话一样:夜色难免微凉,前行必有曙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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